真学问与花架子

很多孩子都有点“人来疯”。其实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，要“显摆”一下。仔细想来，“显摆”之心人人都有；衣服、首饰、没救、豪车常常就是来显摆的。读书人往往也都是喜欢显摆的。孔子有句话很有意思：“人不知而不愠，不亦君子乎？”。估计这是在教育自己的那些喜欢显摆的高徒：别人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，也别生气：这也是君子的表现啊！

显摆其实是有技的。这就是所谓的“花架子”。“花架子”好看但不中用——最近某“武林高手”被散打运动员狂揍，就是这个道理。过去读书人的“花架子”，就是生僻的典故或者文字。就像孔乙己显摆自己知道“回字有四种写法。” 现在有专家喜欢显摆知道多少公式、专利、名词和概念，有时候也是一样的。

其实，很多好文章都没有生僻的用词和典故。韩愈的《师说》、苏轼的《赤壁怀古》、朱自清的《春》，都像大白话一样。好的技术也不一定有什么理论或技术上的亮点，如比尔盖斯编写DOS、马云搞淘 宝。上世纪初，美国的汽车公司中的高 官甚至以没有学历的“黑手”为荣。

年轻人要学真本事、不要跟着砖家们学显摆的花架子。在我看来，真本事往往是实践中干出来的。但这种干不是闷头死干，而是在干的过程中不断升华、拓展，自然而然地有了真本事。

真本事首先是做事的基本功。比如，做软件的先要熟练运用编程语言、学会调用各种资源的办法和技巧等等；我读书的时候，曾经有个阶段对汇编语言直接调用硬件和操作系统功能特别感兴趣，这在当时就是基本功。我觉得，好的工程师不应越过基本功追求高大上的理论。这不仅会引起对理论的消化不良、还会逐渐地把花架子当成真学问，成了“砖家”的坯子。下一个阶段，其实就是如何把基本功用于更复杂的问题，如何用得更灵活、更有效率。这就好比软件工程师去思考软件架构、软件编程思想的问题。这大概相当于架构师要考虑的问题。

再到下一个阶段，往往是业务领域的拓展——向上游或者下游拓展。这时候，就会去思考如何寻找机会或者创造条件，把自己的本身用好。比如，搞软件的开始学会从用户的角度思考问题。最后，一定会从更大的系统去考虑问题，把自己的专业仅仅当做一个“根据地”、“支撑点”；还会站在历史的高度看待技术的发展——其目的都是为了某项技术的发展更加稳健、避免误入歧途。

能力的发展路径应该是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线索，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不断地提升自己；不是停滞不前、也不是为了理论而理论。最后，真本事就是有能力解决问题，而不需要用“花架子”、“学问”、“威风”来证明自己。

    仔细想来，前面这些道理孔子都说过：“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”；意思就是说，要把学到的东西用在实践中。孔子还说：“学而不思则罔，思而不学则殆”；意思就是说，要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思考，思考的过程中不断学习。把握好这两个循环，才能有真学问。

我还想，“显摆”学问往往正是没有学问的表现，而是急于让别人承认自己、怕别人看不起自己。喜欢卖弄新概念、新名词的人，往往表明他像孔乙己一样，肚子里没有多少真的学问。若干年前，我见邵逸夫先生和很多人坐在一辆大巴车上。我想：全国大学生都知道的邵先生，根本没必要用这些东西来“显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