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其先后，几近道矣

“知其先后，几近道矣”。孔子的这句话，越想越有道理。

我刚到公司工作时，要申报科研项目。老领导要我多去与相关部门沟通、请教。这样做有几个好处：能对问题和需求充分了解，还能增进感情感情。如果他们有什么疑问或意见，就可以先私下沟通好，该修改就修改，不该修改就仔细说明原因。不要等到评审的时候再去沟通，那时可能说不清楚、还可能造成误会。

创新活动中的很多怪相，本质上是次序没有把握好。比如，常有人声称要研制高级的模型控制技术，把理想描述得非常美好。但只要问到细节（如模型需要什么数据、谁来使用这个模型、如何用模型进行决策），就会发现当初的设想其实只是空中楼阁、没法落实。然而，很多人是把项目做了很久、遇到这些具体困难时，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。所以，我一直强调：策划企业创新项目时，必须坚持“以终为始”的次序去考虑问题：先把最终的目标、功能逻辑想清楚，再去研究具体做什么事情、如何去做，而不是走一步看一步。

我讲智能制造，也是在宣贯一种与次序相关的理念：智能制造中涉及的具体技术，都应该是业务需求驱动的。这些需求往往是企业进行转型升级以后才显现出来、强烈起来。而企业的转型升级目标首先是企业家考虑的问题，而不仅仅是技术人员采取新的技术手段，去解决老的业务问题。

当然，企业家可能也需要有人帮助他策划和规划。但这属于战略层面的工作，往往不是基层能够自发实现的。同样，策划创新的路径时应该“先做成、后做好”，避免一下子就面对风险或难度过大的技术难题。类似地，推进大数据应用时，应该“先建立好的数据基础，再进行深入研究”；推进智能化应用时，“先想清楚人怎么做，再想清楚如何让机器做”等等。这些想法，其实也都是做事的次序问题。

其实，人一生的发展是否顺畅，往往与能力培养的次序有关。比如，每个人都应该有理想。但是，实现个人理想的前提，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或谋生能力、能保证自己和家庭能够生存下去。否则，理想往往成为导致痛苦的原因。